逝去的灵魂

“亲爱的,放心吧,你很快就要死去了。”一个美丽的声音在我的耳边响起。
可是这种美丽,已经是很久很久以前的美丽了。
之所以这么说,那是因为在很久之前,我已经失去了我的眼睛。
“亲爱的,也许你自己已经无法意识到现在的你是多么的迷人,多么的美丽,呵呵。”那个声音又在响起。
啊,是啊,现在的我又怎么能知道自己是什么样子呢,我所能感觉到的,只有痛,一种弥漫于我全部世界的痛。
“亲爱的,让我来告诉你吧,如果让我来选择这个世界上最美丽的男人是谁,我肯定会毫不犹豫的选择你的。还有什么样的男人能比一个心甘情愿被活活虐待而死,而且现在已经苟延残喘、奄奄一息的男人更美丽呢?哈哈~~~”这个声音到最后终于忍不住笑了。
一阵放肆而妖冶的笑声简直让我已经在身体里游走的灵魂按捺不住,几乎要飞出我那可怜的躯壳。
说完这些,你终于走了,踩着高高的高跟鞋走了。
我想,你一定留下了水泥地板上一串若隐若现的鞋印,还有在我脑海里一直回荡着你性感的笑声,以及那高跟鞋敲击地板的声音。

疼,疼啊。我已经辨别不出我的疼痛来源于何处,只有那闷闷的、苦苦的痛让我在漫漫的黑夜里一次次发狂,又一次次沉醉。按照你的说法,现在的我,从生理上说,已经很难称作一个“人”了。“谁会把一个四肢残缺不全,没有完整皮肤、没有双眼的怪物跟人联系在一起呢?”,你最近常常这样跟我说。
是啊,当我亲眼看着自己的四肢被你绞尽脑汁地摧残了千百遍之后,最后残缺不全的时候,我已经不再是个人了;当我一遍遍感受着各种各样的药水在我的皮肤上流淌、看着所到之处冒着阵阵白烟的时候,我已经不再是个人了;当我的眼睛看着钢针慢慢的靠近它,最后让它在彻骨的痛楚和无尽的黑暗中慢慢走向死亡的时候,我已经不再是个人了……
不,也许,从某种意义上说,我还能算做一个人,至少能算做一个男人。因为你在破坏我的身体的时候,还依然执着而完整地保留着我的阳具。用你的话说,这样做是为了让我在极度的痛楚之余,还能依靠这根小肉棒的勃起和喷射获得一些反讽的快慰。
“应该说,我在你身上已经获得了巨大的成功,但是,就像所有小说写的那样,关于你,我依然还有那么一点点小小的缺憾。”有一次,你凑近我的耳边,很温柔地跟我说。
“什么缺憾?”我问。
“唉,你的小弟弟太不争气了。每次,红彤彤的烙铁热吻的你的肌肤的时候,随着你畅快淋漓的号叫,你的小弟弟为什么不能也凑凑趣,射出一点白浆呢?”你好象很天真的问。
我无言以对。
看来,我的确应该死了。
最近,一种被称作尿液的液体总会在我不经意之间,润湿我的跨间。当我意识到这在医学上被称作“小便失禁”的时候,我终于意识到,我的确快死了。

也许,我还能记得一年前的那个我。那个在镜子里常常自顾哀怜,为了一个青春痘抹来抹去,挤来挤去的美貌男孩。
应该说,至少在一年之前的我,我在任何人眼里,都是无可挑剔的——自幼苦读,十二载寒窗让我在18岁那年,进入了中国最高学府攻读法律,四年本科的优秀成绩,让我毕业后走进了一家薪水丰厚、前途无量的律师事务所。从此以后,每天,我进入一个被叫做CBD的地方,西装革履地走进一栋全北京城都有名的写字楼,坐在办公桌前面对着电脑,敲击着法律意见书、合同、起诉书、上诉书……用汉语中最精确的概念和逻辑编织着我的前途和我的工资。应该说,作为一个大学毕业生,尤其是本科毕业生,在这样一个大城市,我应该算是幸运的,若干年后,面对一年几百万的收入,我可以拥有京郊的别墅、高档的汽车、靓丽的美女,成为一个衣食无忧的中产阶级。
但是,我对这一切感到厌倦。
因为,我是一个受虐狂。
不要问我为什么这么不可理喻,也许我可以从儿时的我那些光怪陆离的言行举止中,找到些我变态的理由;但更有可能,我什么原因也找不出来。“性科学”中所谓“性变态”一章中的所谓“受虐狂成因”,留给潘光旦、李银河那些所谓“性学家”们去写吧。
最关键的问题是,我不是一个仅仅满足于亲吻女人的丝袜、在女人的粪便中勃起或者在不见鲜血和伤痕的鞭打中射精的受虐狂。我迷恋一种死亡,在爱人的无尽蹂躏和折磨中辗转呻吟,最后缓慢而极度痛苦地走向死亡的那种受虐狂。我想,那些不愿意承认自己“变态”的受虐狂,看到这些文字,也会情不自禁地骂我“变态”了。
正是这样,我对目前和将来所谓花团锦簇的一切,有一种发自内心深处的厌恶。
在我二十八岁那一年,这个世界上我唯一的亲人——我的母亲,结束了她一辈子的辛劳和困苦,与苦苦在天国等了她二十年的父亲相聚了。我经历了长期而剧烈的悲恸之后,开始真正一个人在这个我一点也不喜欢的世界里挣扎。没过多久,我对所谓令人艳羡的生活和工作达到了前所未有的厌烦和疲倦,最后,我终于决定,离开这让我无时不在作呕的一切,开始在这个广袤的城市里飘荡,开始寻找那个梦想。
见到你,是我完全意识到自己是个受虐狂之后不久。在妖冶而迷离的三里屯,当我那邪恶的眼神与你那更加邪恶的眼神碰撞的一刹那,我发现,你,竟然是我生命中的劫数。那种被西装领带和彬彬有礼包裹起来的欲望在暗夜中,在你的牵引下,被无尽的释放出来,我的心中充满了喷薄欲出的火焰,虽然我明白,这样的火焰,最终会将我烧的体无完肤。
“像你这么年轻却又程度这么深的受虐狂,我还是第一次见呢。”你说道,嘴角挂着一丝得意的微笑。
“唉,不过是心中想想,这种事情是不可能变成现实的。”
“未必。”

未必。真的是未必啊。当我被自己的欲火烧得体无完肤的时候,我终于明白了这两个字有多么的重、多么的疼——能疼的让你整夜哀号,只求速死。
三里屯之后的日子,你让我变得像一只可爱而又可怜的白鼠——贪婪而又犹豫地靠近那块夹在夹子上的奶酪,慢慢的走近自己的梦想,用尽自己毕生的勇气去体味那一种终极的快感——在漫长的快乐和痛苦中一步步的走近死亡。

“跟我走吧。”依然在那个三里屯,你的朱唇终于吐出了这句话——一句我梦寐以求同时又避之不及的话。
“哦。”
“恩?”你的声音中带着难以抗拒的压力。
“好吧。”
我答应了。

一年,你告诉我,只需要一年的时间就足够了。
“在这一年里,你将会完成你的梦想,体会这个世界上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都无法体会的快乐和苦痛。”
这是你第一次通过简单的一句话让我的阳具勃起。这是因为,这句话让我感到了一种绝望,一种对黑暗死亡的恐惧,而这,正是我的G点所在。
后来,我被带到了远离市区的一个地下室,这里阴暗、潮湿,空气中散发着一种让人窒息的霉味,屋子里只有一张破旧的行军床,我想,这大概就是我生命的归宿了吧。
“你这只淫贱的公狗,以后这就是你的窝了!”你第一次恶狠狠地跟我说。
我顺从地走了进去,蜷缩了起来。
没有多久我就发现,只要你表现的凶恶的时候,我几乎体会不到任何来自肉体和精神上的痛苦;但是当你风情万种、千娇百媚的时候,我最难捱的时刻就到了。

一年开始了。

“宝贝,咱们现在可以玩点什么呢?”你脸上始终温柔地笑着。
“我听您的吩咐。”我卑谦地答道。
你突然俯下身来,直直地看着我,“放心,跟你一样,我也看不起那些可笑的低温蜡、无痕绳,从现在开始,你要做好准备,我会用世界上最可怕、最残忍的方式作践你,”你若有所思的说,“恐怕只有这样,你才会兴奋呢。”
“是的,您说的没错。”我心里竟然有了一种拜倒在你脚下的冲动。
“哈哈!……不,你不需要通过任何滑稽的形式来表现你的服从。”你狡猾的看到了我的心底,“我要让你心甘情愿的受苦受罪。”
看来,你果然是命中的劫数,你总能牵引我内心最深处的东西。
“你的眼睛真漂亮,恐怕男人也会迷上你呢。”你边踱着步子,盯着我继续往下说,“知道吗,这个世界上有一个古老的职业,我认为很适合你。”
“什么?”
“娼妓。”你用一种高高在上的声音,仿佛在做一个宣判,“从现在起,你将穿上妖冶而性感的衣服,出卖你的肉体,做这个世界上最下贱的男人。”
啊不,我终于意识到我的欲望和梦想是多么的可怕,这对我来说,仅仅是想想都是多么羞耻的事情啊。
“我……”
“你什么啊,凭借你漂亮的相貌和身材,吸引那些好色的男人勃起,勾引他们插入你的身体,让他们尽情地在你发骚的身体里发泄自己的欲望,而你这只公狗,却只能通过被插入获得快感,只能被干得阵阵浪叫,啊……只是想想我就很开心啦。”
我顺从了,你的那席话就像魔咒一般让我沉醉其中,仅仅幻想着被当做一个泄欲工具,任人玩弄,我已经勃起了。

我穿着尽显身材曲线的紧身衣服,跟着你走进了离三里屯酒吧街不远的一个GAY吧,开始了我的“男妓”生涯。
酒吧里灯光依然昏暗,但我却觉得自己浑身透亮。你早已经找了一个远离我的地方安静的坐下,而我,四顾无措。
“先生几位?”服务生彬彬有礼地问道。
“啊……一位。”
“哦,那请坐在吧台上吧。”
我一个人无聊地喝着啤酒,看着无聊的演出。不知过了多久,一直在我身边逡巡的一个留着板寸的、还算帅气的男人终于找我说话了:
“你一个人来?你的朋友呢?”
“呃……我没有朋友。”我一边看着你冷酷的眼神,一边无奈地回答。
“哦?你竟然没有朋友?呵呵,恩……我也没有,一起聊聊吧。”板寸男人英俊而刚毅的脸上露出了一丝诡异的微笑。
这个男人从矜持到放肆,从一本正经到双手在我身上肆意游走,越来越进入状态,而我,在酒精的麻醉下,眼神渐渐迷离,望着那个还算帅气的男孩,时不时地报以挑逗的微笑,仿佛我生来就是一个男妓,是一个欠操欠干的贱坯。板寸仿佛得到了某种鼓励,渐渐地把我搂到了他的身边,我隐约闻见了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成熟男人所特有的香味。当我的大腿无意碰到他的下体的时候,我竟然发现他的那里已经硬硬的了。
他最终带我走了,来到了他的公寓。在离开酒吧之前,你赶紧追上前去,跟他轻声耳语了几句,看着我窘迫而羞涩的眼神,他脸上露出了惯有的诡异笑容,点点头便拉着我的手出了门。
那一夜我什么都记不得了。只记得那个板寸用硬硬的活儿顶进我的肛门时那撕裂般的痛苦,记得他在用尽全身力量干我的时候不停发出公牛般的喘息声,记得他边干边说“贱鸭子,我要干死你,干得你三天下不了床……”

不过我记得很清楚,记得那一夜之后,我疼得只能卧在床上的时候,你那美丽而兴奋的眼神,望着我充满了邪恶的欲望。
“怎么样,我可爱的小鸭子,第一次被开苞的感觉如何呢?”你轻声地问我。
“疼。”
“不对呀,按你描述的来说,你应该被操得很爽呀。你在被干得欲仙欲死的时候,有没有大声的叫爽,有没有大声的喊不要停啊?”你依然很兴奋。
“我……我哪有。”我疼得直哼哼。
“恩?你老实说,到底有没有!”你突然严厉起来。
“有……”我嗫嚅。
“有什么啊?”
“昨晚上我被那个男人干的很爽,我好喜欢他的大鸡吧,他的每一次插入都让我欲仙欲死。”啊,我真没意识到这样下流的话能从我的嘴里说出来。
“哈哈!!!……你知道嘛,你真的是个很值钱的男妓啊,那个男人为了操你付我整整一千元耶!你们临出门的时候,我跟他讲价钱,他一点犹豫都没有!哈哈!!!……”你狂喜的声音在整个地下室里回荡着。
“我亲爱的宝贝,你知道我现在有多么的爱你吗?”你凑到我的耳边,更加温柔地对我说,“我敢保证,我现在身体里流淌的每一滴鲜血都狂热地爱着你,想看到我更加凶残的折磨你,看到你更加的痛苦。”
说着,你走到角落里,拿出一根有我手腕那么粗的木棒,边走近我边喃喃地说:“唉,谁能想到你这样一个英俊帅气、体面光鲜的小伙子,竟然是一个骨子里又骚又贱的娼妇呢,谁又能想到你这个娼妇被第一次插屁眼之后,竟然这么强烈的爱上了这种被插被干的生活呢,这根木棒以后就是你木头老公了,今天就让它和你第一次圆房吧。”说着你掰开我的屁股,用了很大的劲把木棒插进了我的后门。
“啊!!!……”我撕心裂肺地疼着,撕心裂肺地叫着。
你狠狠抽插了好一阵之后,仿佛感到累了,停了下来,轻轻地摩挲着我淌满汗水的脊背,对我说:“看着你每一块健美的肌肉都在颤抖,看到你亮晶晶的汗水慢慢地从肌肤里渗透出来,在肌肤的纹理间流淌,听着你纵情的号叫,真让我兴奋到了极点。”
“疼,疼啊。”我沙哑着嗓子轻声说道。
“疼痛,将是你今后生活的全部。”你冷冷的说到,接着站了起来,继续冷冷地说道:“从现在起,这根木棒要一直要深深地插在你的屁眼里,不能出来半寸,直到我再来看你。否则,我会找5个男人一直干你,干到你屁眼里流出的鲜血浸湿整个床单。”
也许是因为停止了抽插,我的疼痛减轻了许多;也许是因为你的话又产生了魔力,我那犯贱的鸡吧竟然缓慢而坚定地硬了。
你走了。

我想大概有五个多月吧,这段时间里,你和我成了那间GAY吧的常客,而我也成了那里有名的暗娼。现在每次走进那片昏暗的灯光,总会有无数双流淌着涎水的手抚摩我身体任何部分,当然,根据我的感觉,被骚扰最多的,还是我那结实、翘翘的屁股。
你说,你喜欢看到我被操得屁眼开花的情景,你更喜欢在我的屁眼被干得流淌汩汩鲜血之后,继续用我的木头老公折磨我的屁眼。有时你兴致来了,会亲自动手让木棒在我的后门里血肉翻飞地进进出出,但更多时候,是你命令我自己动手。用自己双手把自己的肛门捅得鲜血直流,我想,除了我,大概只有安定医院里的疯子才会这么干吧。
也就是从这以后,你定期从医院里给我搞到些药效最好的抗生素,为的是不让我在病菌的感染中过早地化为一摊脓血。用你的话说,你是个遵守信用的人,我为期一年痛乐生涯,决不能提前结束,哪怕是提前一天、一个小时。
同时,由于我的肛门经常被弄的红肿不堪,我接客的频率也越来越低了,有时,要休息半个多月才能勉强再去酒吧做一回,“你的欲望那么强烈,不能这样亏待了你,”你似乎对我身体的康复程度显然很不满意,“以后每次接客时,你伺候的男人,不能少于3个,哦不,5个吧,虽然这样的客人不好找,但是像你这样发了情就很难满足的公狗,为了有足够多的男人操你,你以后一定会表现得更加骚、更加贱的,对吗宝贝?”
五个多月过去了,我大概已经记不清有多少男人在我的肛门里忘情而欢快地射出了他们的精液,我只觉得我的肛门越来越松,没人操我的时候,那里竟然会隐隐约约地传来一阵阵空虚和麻痒,难道,我真的是一只发了情就很难满足的公狗?
一个寂静的深夜,与往常一样,我按照你的命令,在幽暗的地下室里忘情地与我的木头老公做爱,你突然掐灭了指间的香烟,疲倦地说:“够了公狗,你卖屁眼已经卖得够多了,从明天开始,那个又骚又烂的屁眼,你可以不用再卖了。”
我停住了紧握木棒的手,两眼望着粗糙的天花板,大口喘着粗气。

后来一段时间里,你对我身上做的唯一的事情,就是无休止地鞭打。用的是一条无论在造型上、挥舞时的声音上,还是落在肌肤的感受上都极具震撼力的鞭子——它是用五六根细细的琴弦拧在一起编织而成的,
最后连在了一个木柄上。
第一次鞭打是在一个深夜,你先把我四肢伸展开,牢牢地固定在地下室的墙壁上,然后轻轻地抚摩我的每一寸肌肤,并且时不时地逗弄一下我久旱的小弟弟,让我饥渴的欲望渐渐地从火热的肌肤里蒸腾出来。当我的淫液越来越汹涌地从马眼里汩汩流出的时候,当我放荡的呻吟一声浪过一声的时候,你会坏笑地望着我迷离而挑逗的眼睛,轻轻地举起那条恐怖的鞭子。
细细的钢鞭在空中飞舞时只有“嗖”的一声,但是落在我胸口上的时候,确是切肌裂肤的痛。
“啊!……哇呀!”我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大声叫喊。
“宝贝,知道这条鞭子有什么好处么?”你一边用力地挥舞着,一边饶有兴味地跟我探讨着问题。
“妈呀!……疼死我啦!什么啊!”
“恩,这条鞭子不需要费我太大的力气,就能打得你血肉模糊,哈哈!”你意犹未尽地说,“再说,我也不是膀大腰圆、满脸横肉的打手啊。”说着又是一鞭。
“哎呀!……你打死我啦,疼啊!……”
不知道忍受了多久,我终于被允许休息一会儿。我慢慢睁开了眼睛,第一眼看到的,是你望着我的身体,兴奋得发亮的眼睛;第二眼看到的,才是我脚下一小摊黏糊糊的血肉。我在想,大概几分钟前,这些东西还是我身体的一部分呢。我的胸口的确已经是血肉模糊,表皮几乎全部都被掀翻了,在落下的鞭子形成交叉的地方,裂成了三角形的肉片被撕开后朝外卷起来。往它的后面再加上一鞭,它就整块地落了下去,全靠几条筋和膜悬吊在那里晃荡着。几秒钟后它就可能会在鞭梢的扫荡里飞到两米外的地板上,甚至紧紧地粘在墙壁上,而鞭子在胸部的什么地方又会挂下更多的皮片和肉块。
整个胸口就像滚着一团烈火,撩得我发狂。
“喝口水,亲爱的,半个小时后,再把你的脊背和屁股抽烂。”你冷静地说。
接下来我想看我被抽烂的惨状都没的看了,只能听到嗖嗖的鞭子声,还有我惨烈的叫喊。但是我还是能感受到一些东西,比如我能感觉得到,十几下鞭打后脊背的表皮被掀翻了,再有十几下鞭打后屁股的表皮也被掀翻了,再落下来的鞭子就切进伤口红嫩的肉里面去。这时候突然有了一种感觉——我的躯干好像被抽打透了,落在脊背上的鞭子,却好像是依然打在了胸口,我就像一块红色的烂布一样贴着墙,蹭来蹭去。
一晚上的鞭打结束后,你命令我去打一桶温水,让我坐在床上,蘸着温水自己轻揉着干结在身上的血浆和肉酱,我很慢很轻地洗我身上的碎肉,咬着牙拽掉那些裂开太多,没法再贴回去的破片,一声一声地叫。花了一个多小时弄好以后,我静静地看着自己的身体:身上的那些口子被洗得白白的含着血丝和黄汁,象是张开的小嘴巴。
你在旁边静静地点燃了一支香烟,一边吞吐着烟雾,一边悠然地看着我,慢慢地说:“第一次揍你,真有些舍不得。本来你光滑的肌肤和出汗时亮亮的肌肉,是让我非常痴迷的。唉,男人矫健的身躯哪个女人不喜欢呢?可是世界上的事情总是不能两全其美,我更喜欢看到你的身体在我的鞭子下面一点点变得鲜血横流、变得破烂不堪,直至最终被我粉碎。”
你长长地吐了一口烟,几乎凝视着我潮红的脸颊,同时轻轻地握着我的阳具,慢慢地揉捏着它,一字一顿地说,“用欲念和绝望拷打你的身体,是我一生中最快乐的事情。”
我静静地听着,阳具耻辱地勃起了。
你冷冷地说:“你的这根下流肉棒竟然不争气地硬了,好吧,为了让你体会一下自己被臭揍之后反而兴奋的淫贱相,快让你的鸡吧射精。”
不用她的命令,我那不争气的活儿已经在奋力地喷吐着白浆了。

经过一段时间这样酷烈的鞭打,我发现我对疼痛的敏感大大降低了,当然,我想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那就是我的身体已经不再像以前那样肌肤光洁、细皮嫩肉了。据你说,皮糙肉厚的人会很抗打。
这段时间里,我的身上一直同时存在着这三样东西:翻着鲜红嫩肉的新的裂痕,闪动亮晶晶黄色液体、正在形成痂壳的伤口以及漆黑的硬痂。到了最后,我躯干上的皮肤就如枯老的树皮,又干又硬,层层叠叠、纵横交错地爬满了道道光滑的凸起和凹坑,毫无疑问,这都是伤后愈合不良形成的。
每次鞭打后,你就很喜欢用手来回摩挲我的鞭痕,有的时候会用可爱女孩想偷偷犯坏的那种脾气,在正在形成痂壳的伤口上,来回搅动亮晶晶的黄色液体,然后轻轻在上面涂上一些烧酒。我疼的在床上又翻又滚,脊背上渗出湿湿的冷汗,胃里涌动着一股酸水,想吐却又吐不出来,我觉得,那个时候我身体深处的心肝肠胃都抽搐得绞在了一起。
你站起身来,在一边来回踱着脚步,自言自语道:“什么是美?哲人常说关键要有发现美的眼睛,我把你抽成了一堆烂肉,但却越来越觉得你美不可言,看来我还真是伟大呢。”
我没有力气回答,只能蜷缩在床上,大口喘着气。
“亲爱的,你的四肢一直也是我很喜欢的,它们修长、健硕,但是为了这场凄艳的美学祭祀,从明天开始,请你把它们也供奉出来吧。”

你说,北京的秋天到了。我一个人坐在地下室的行军床上,静静发呆的时候,总是在想外面的世界。这栋建筑物的外面,一定飘散着金黄的树叶,柔柔的风在四处吹拂吧。当我只身一人来到这个城市的时候,也正好适逢秋天。秋天北京的那种恬静,那份淡然,让我深深喜欢上了这个城市。
记得一年的重阳,我自己一个人去了居庸关。望着古老的城墙和连天的衰草,我那酸腐文人的气质开始极具膨胀,开始大发思古之幽情。最后临走时还做了一首狗屁不通的古诗,而且长期以此为豪。
“呵呵。”想起那时的事情,我不禁笑出声来。
有什么好笑的呢?我问自己。是笑那时幼稚的少年意气,还是笑我的生命不久就要结束?其实每每当我漫无边际地思考的时候,我一点也不后悔当初醉眼迷离中作出的决定。现在掌控我生命的这个女人,她对我来说,有一种巨大的魔力,她淡淡的几句话,就能在我的面前勾勒出一副美丽的幻景,让我如中了符咒一般,心甘情愿地做任何作践自己肉体和灵魂的事情。在这些下流野蛮的折磨中,我痛苦的挣扎、绝望的哀号,而她却因我的痛苦而欢叫,当我感受到来自她的炽热欲望时,我竟然也随之兴奋、勃起直至射精。
“这是一个多么光怪陆离的游戏呀。”我叹道。
远出传来了性感的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我知道,你来了,你将又一次给我带来无尽的痛苦与欢乐。
“宝贝,我们该怎么开始你的四肢游戏呢?”你走近我,笑吟吟地望着我。
我不知道。
“哦,亲爱的,请不要让我自问自答,你作为这修长四肢的主人,毕竟有一定的发言权,请畅所欲言吧。”你脸上的笑容就像一朵绽放的曼佗罗花。
“我……我愿意接受您对我的任何处置。”我认真地说。
“哦,是这样,那我可就不客气喽。”你顿了顿,继续说,“这次我下了很大的决心,要让你在最终极度痛苦死去之前,体验一下仅次于死亡的苦痛。不过这次我依然必须像以往一样,一点也不告诉你下一分钟我会对你可怜的身体作些什么。你在我这里唯一能拥有的权利,就是在最后送你去见死神之前,我会详细地告诉你,会以怎样你意想不到的方式慢慢折磨死你。”
哦,天哪,原来时间过的这样快,听你的意思,我应该是已经在死亡的门前徘徊了。
“哈哈!!!……”你仿佛看出了我的心思,“怎么了,我的小宝贝,难道你还意犹未尽吗?其实时间还长呢。恩……我想想,算了,为了显示我的慈悲,我还是先给你透漏点小秘密吧。大概还有两个月的时间。我会用一个多月的时间,让你的四肢不断有全新的体验,在距离这一年还有最后十天的时候,你会发现,从那时开始,你的身体会渐渐少很多东西。行啦,我对你说得够多的啦。”
接下来的日子里,你果然没有食言。你开始有条不紊地摧残破坏我的四肢,最开始当然是我的双手,你牵起我的手,仔细端详了好久,突然问我:“你怎么长了一双跟女人一般纤细的手?读了那么多年书,没怎么用这双手干过什么体力活吧?”
我默默地点了点头。
“哦,放心吧,这双手以后也不会干什么重活了。”你好像在安慰我。
说着,你拿起一根钢钉,轻轻地、小心翼翼地把钉头塞进我拇指的指甲缝里,然后举起一把看起来像是用来砸核桃的小锤子,不紧不慢地敲打起来。
我剧烈地惨叫着。
你似乎无动于衷,仿佛一个经验老道的工匠在全神贯注地雕琢一件工艺品,在慢悠悠地敲打中时不时地摆弄一下已经深入血肉里的钉子,一副似乎对自己的作品不甚满意的样子。
“恩,差不多了。”
伴随着你猛然将钢钉从拇指指甲的肉缝里抽了出来,我的心紧紧一下收缩,脑袋一阵剧烈的眩晕。
你接着拿起钳子,夹住指甲,握紧钳子向外用力,我便看到我的指甲片与它根基上的肉脱离开去,泛起半圈鲜血。你摇晃着钳子,再把它往回推回来,我尖叫了起来。你再拉,我的指尖就只剩下淌血的嫩肉了,还掀起了一块肉皮。
你把连着血筋和肉丝的指甲给我看,还一边在絮叨:“啧啧,真不好拔呢,看来还是件手艺活儿。”说着,扔掉了那片指甲,再拿起钢钉和小锤对准了我的食指。
你正准备继续用力敲下去,突然看到了我像刚刚洗过澡一样,浑身已经汗涔涔,便停下手来,摸着我浸润汗水凹凸不平的胸口,温柔地说:“亲爱的,别着急,这才是第一个指头呢。”说罢,又开始专心致志地做你的手艺活儿。
你一个手指也没有放过。慢慢地拔掉了我右手的五个指甲,然后告诉我说:“等着吧公狗,明天就轮到你的左爪了。”
二十个指甲你拔的很慢,用了整整四天才全部拔完。当然,用你的话说,每天仅仅拔五个指甲,对于我这么下贱的公狗来说是远远不够的。每天拔完指甲后剩下的时间,你会帮我“修指甲”,用一把锋利的小锉刀,放在刚刚被拔掉指甲的五根手指上,在伤口处来回反复、时缓时急地挫,边挫你还一边喃喃自语:“我对你真好啊,现在每天都开始给你修指甲啦。”
那把小锉刀在我鲜血淋漓的指尖上来回抽动的时候,锉刀上就像有无数的小齿在噬咬着我的心,我的心疼得一下一下地往喉咙口跳。我忍不住张嘴,涌出来的都是胃里酸苦的水。最后,你临走时,不会忘记在我的手指上倒些烧酒,“贱种,整晚好好感受一下吧,感受一下你的犯贱给你带来的感受。”
仅仅一个晚上,我的嗓子就喊哑了。

拔光了我所有的指甲,紧接着就是要折磨我四肢的皮肤了。应该说,经历了这些可怕的折磨后,我的四肢的皮肤还算是光滑的,你决定用一种很奇特的方式开始这一阶段的游戏。
“你知道怎样才能使人的肌肤感受到最大的痛苦么?”你问我的口气真像一个谆谆善诱的老师。
“不知道。”
“其实人的表皮没什么感知能力,最敏感的是表皮覆盖下的真皮组织。如果你的真皮露在空气中,就是轻轻摸它一下,你都会疼的发抖呢。”
“哦。”我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觉得心中有些发抖。
“唉,要是完美的话,我就应该像一个外科医生那样,仔仔细细地把你双手双脚的表皮全剥下来,但是那太麻烦啦。所以我想出来一个更省事、更有效率的办法。”你语调中洋溢着一种难以掩饰的得意。
你在我身边烧了一大锅开水,使它保持着冒泡沸腾的样子。你从里面舀出水来浇到我的脚上,因为滚水四处流开去,所以连着浇了很长一阵才把我的脚烫得红肿着肥胖起来,表面看起来也干净柔嫩多了。
接着你找到一把钢丝刷,用力地刷了起来。虽然我疼得“哇呀哇呀”地乱叫,被撕裂的表皮还是没有被容易地刷下来,你只好再往上淋滚水。你告诉我,这样做的原则是:一直烫到表层的皮肉容易地剥落下来为止。
疼,实在是太疼了。我发狂地大叫,但是无济于事。看得出来,你为现在这一幕精心准备了很久,虽然已是初秋的天气,但沸水依然蒸的你满头大汗。即使这样,你依然在整个过程中忙而不乱,非常的井然有序。
也许这件工作不仅折磨着我,也把你弄的很疲倦,为了不把这件事拖得太久,很快你就开始用滚水烫我的手,泡胀起来的烂肉也用刷子一层一层地刷掉。有时候也顺便往你的身上泼一勺开水,一下子就使我像是要跳起来的样子。就是说,在我的手脚被刺激过度变得不太敏感的时候调节一下气氛。当然大多数时候你会好心地让我休息一阵,有时你还需要从医院里弄些强心剂给我注射来使我保持清醒。
虽然你非常不愿意把对我四肢的摧残拖的太久,但是这项工程的复杂而浩大都远远超过了你我的设想,不过在你的努力下,我想再过不了几天,就快接近尾声了。
你我都认为应该好好休息几天。

几天之后的一个清晨,你静静地来到了我的身边,你没有了往日的神采,疲惫地看着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我,一句话也不说。
良久,你伸出手来轻轻地抚摩我的脸颊,眼中无限怜爱地跟我说:“亲爱的,你不行了吗?要知道,一年还没有到,我们的约定还没有结束呢。就像你所感觉到的,时间过的真快啊,我和你苦苦等待了近一年的时刻很快就要来到了。在这一年里,我们度过了多少困难啊。亲爱的,你真是我的最爱,你是我一生苦苦追求的梦想。”
“你知道吗?一年前在那个我们初次相识的酒吧,当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我就明白,你就是我一生苦苦追求的梦想,你逃不了我的手心,同样的,我也逃不开你的眼睛。”你没有像以往那样深情地望着我,而是目光深邃地望着灰色而阴冷的墙壁,仿佛要把着墙看穿似的。
“在这一年里,我在你的身上,宣泄了我内心最深处、最隐秘的欲望,我的生命因为你而有了一丝亮色。亲爱的,你明白吗?”说着,你把眼睛转向了我,眼里充满了慈爱。
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缓缓地靠近她,喃喃地说:“我也是从那一夜开始,认定你就是我生命的归宿。我渴望有你这样一个女人,带着我走近无尽的绝望和死亡。我鄙视那种寿终正寝的平庸,我渴望在你残暴的、淫荡的虐待中痛苦地走向死亡。”
一次说这么多话,让我极其疲惫。我用了全身的力气,继续说:“我蔑视任何怜悯和同情,我讨厌所有的温情和爱意,我就需要你,我生命的主宰,需要你用尽一切办法让我痛苦,让我无奈而疯狂地作践、摧残自己的灵魂和肉体,我喜欢你辱骂我风骚、犯贱、淫荡,只有在你的脚下绝望的呻吟和挣扎,我才会兴奋,我才会快乐。”
说着说着,我那很久没有硬起来的阳具竟然又一次勃起了。
在我说这些话的时候,我注视着你。你的眼神随着我的话渐渐焕发出往日的光芒,原有的怜爱一点点地褪去,那种我热望而畏惧的邪恶升腾起来,嘴角渐渐挑起一丝我熟悉的微笑。你如邪灵附身般站了起来。
“宝贝,看来我果然没有看错你,你的骚贱果然是与生俱来,深浸入骨的。”你提高了音调,“刚才看见你那付可怜兮兮的惨相,我差点迷失自我了呢。”
说着,你伸手抓住了我的阳具,轻轻地揉捏着,继续说:“我明白了,你就是个贱坯,我对你越暴虐,你越兴奋,对吗?”说着,你揉捏的频率加快了。
“啊……对,你说的对,我就喜欢你蹂躏我。”腹部的一阵阵酥麻让我开始有些迷醉。
“恩,我也喜欢,贱货,你现在的狗吊现在骚得汁水四溢啊。你的这些淫液打算去润滑谁的小穴呢?恩,宝贝,回答我啊?”你在猛撸我的肉棒。
“恩……啊……哦不,没有……”
“唉,可惜你肉棒太骚、太贱了,根本就不配插入任何女人的小穴,你这贱货只配狠狠地折磨、狠狠地摧残,因为这样,你才开心,你的贱肉棒才会硬!对不对啊!”你低声的吼叫在小小的地下室回荡。
“啊!……”一股白色的液体已然从我的肉棒里喷薄而出。
正在我的肉棒还在忘我抽动的时候,你拿出一根细长的针,慢慢地送向我的眼睛。
“啊!!!……”我蜷缩成一团,惨叫声在这间小屋子里回荡。
“你这个无耻的畜生,你很快就要死了。”你冷冷地说,“为了让你在黑暗和绝望中,手足无措地迎接死神的召唤,今天,我决定刺瞎你的眼睛。”
说着,你站了起来,边朝门走去,边说:“刚才你射出来的那些下流的液体,你不许擦掉。你要用它涂满全身,不够的话就用自己的手再弄出来一点。回头我要看到一只浑身散发着骚贱味道的瞎眼狗。”

我的眼睛被刺瞎了。
被一个虐待了我近一年的邪恶女人刺瞎了。
这个女人在我射精的时候把我的眼睛刺瞎了。
在可怕的寂静和黑暗中,这三句话,在我那漫无边际的思绪四处飞扬。有人说,黑暗中最适合哲人冥想。我不是什么哲人,但在不知昼夜的地下室里,时间悄悄无声地流逝,我除了思想,不知道还能以什么方式存在。我冥想的内容,就是到底是什么,让我在这一年里,心甘情愿地受你各种各样下流野蛮的虐待,最后还要痛苦的死于你的手里。
你既不漂亮,也没什么钱,学问见识也不如我,可我却狂热地沉醉于你对我的摧残。自从认识了你,我一刻也不能忍受你离开我。你在我身边的时候,你用语言和行为来羞辱我、折磨我;你不在的时候,留给我无尽的疼痛让我感觉到你的存在。我清楚,你已经浸淫于我身体的每一部分。
仔细想来,这一切真的好可怕,真的不可思议,不是吗?
北京的秋天快要结束了,属于我的季节就要结束了。深夜我躺在床上的时候,时不时能听到外面呼啸的风声。你最近对我说,经过了一年的地下室生活,我这个曾经的帅小伙应该出去呼吸一下新鲜空气了。这将是今年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感受北京的秋天。你得意的告诉我,结束我生命的终极手段,将是在古代盛行的一种酷刑——木桩刑。简单的说,就是将一根木桩钉入从肛门钉入人体内,然后把木桩竖起来,露在外面的木桩深插进土里,通过身体的重力让木桩渐渐深入身体。你进一步解释说,木棒一定不能削尖,否则会在我的体内刺穿肠道,使我由于大出血而过早地死亡。平头的木棒会由于我自己的重量缓慢地串起我的大肠和小肠,在顶到我的胃部幽门的时候可能会停留一会儿,那时你会给我一点帮助:在我悬空的两只脚腕上各栓上两块铁块,确保木棒能够顺利地进入我的胃中再向上顶进我的喉咙。
“书上说,这样你大概要两天才会死去呢。”你得意的跟我说。
我不知道应该是激动还是悲哀,只顾继续冥想,冥想那个最近一直困扰我的问题。
最近的一次鞭打是昨天,当你打得精疲力竭,而我,据说也皮开肉绽的时候,你又像往常那样,轻轻摩挲着我伤痕累累的肌肤。
“我……我想有句话跟你说。”我艰难地张开了嘴。
“哦?宝贝,想说什么呀,快说来我听听。”你的声音突然来了精神。
“我,我爱你。”我静静地说着。
接下来,我什么也听不到了。
你走了,踩着高高的高跟鞋走了。
我想,你一定留下了水泥地板上一串若隐若现的鞋印,还有在我脑海里一直回荡着你性感的笑声,以及那高跟鞋敲击地板的声音。

不知过了几天,好像又是一个清晨,你又一次静静地坐在我的身边,轻抚着我的脸,温柔的跟我说:“亲爱的,不要离开我。”
你那温柔如水、静若处子的声音,让我有些心疼。
我在想,现在的你是不是像刺瞎我眼睛的那个清晨一样,无限怜爱的看着我。可惜,我猜不出来。
“一年快到了,离开你,是这个游戏的规则。”我喃喃地说。
“什么规则?这一切不都是我决定的吗?亲爱的,我终于想明白了,就像我那天心软的时候跟你说的那样,我离不开你,我喜欢你,我爱你。”你轻轻地偎依在我的胸前。
有一种液体在我那无用的眼睛里涌动。我慢慢地说:“看来你也想明白啦。其实最近我一直在想,我这一年是怎么捱过来的,后来终于想明白了,我是爱你的。”
“对啊对啊,宝贝,我们不要走最后一步了,好不好?其实你离死亡还很远,我知道,只要现在送你去治疗,你还可以活一百岁……”你竟然哭了,咸咸的泪水浸润了我胸前流淌着黏液的伤口,一种钻心的痛在我心头挥之不去。
“你错啦,宝贝。”我说。
“什么?我什么错了?”你抬起头。
“我为什么爱你,因为你给我带来了虐待、带来了痛苦、带来了绝望和死亡。这些东西在你的口中和手中变成了美丽的魔咒,引领我走向了我所苦苦追寻的黑暗之路。其实我也知道你爱我,对于你来说,也正是因为你爱我,让我沉浸在无穷的痛苦中,最终走向死亡;而我爱你,才能欢快地忍受加诸肉体和灵魂的种种摧残。”
“可是亲爱的,我们在一起的日子到了头。我马上就要结束我的爱人的生命,用世界上最残忍的方式杀死他。我怎么忍心!”你激动的说,“你也怎么忍心留我一个在这个世界,弃我而去!”
这对于你来说,的确是一个可悲的悖论。我明白,你自始至终都爱着我,而今夜,你却要残忍地杀死我,这样做仅仅是因为,你自始至终都爱着我。
你伏在我那伤痕累累、凹凸不平的胸口上泣不成声。
这一刻,我也迟疑了。茫然四顾这个昏暗的地下室,想象着那些曾经让我痛得发狂的木棍、皮鞭、铁钉,还有沾满血肉的钢刷,我发现,实现一场彻底而纯粹的虐爱,是一件多么困难的事情。但是,我更明白,如果你让我苟活于这个麻木而无聊的世界,我们这一年所做的一切,将是这个世界上最荒诞的笑料,我也将比以前更加屈辱、更加悲凉的活着。
我们已经走到了尽头。如飞蛾投火一般,在暗夜中,我们已经与无限的光明仅一步之遥。我们别无选择,只能在这黑暗与死亡的祭坛上,奉上自己的灵魂与肉体,以获得光明与永生。
我用心审视着你,感到你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娇弱,这样惹人怜爱。我想凝视你美丽的眼睛,但是我已经看不见了;我想轻轻拂过你柔软的长发,但是我的双手只剩下残留血污的白骨;我想坐起来热吻你的双唇,但是我已经气若游丝,生命之火行将熄灭。
这一刻,我终于明白,所有迟疑和悔恨都没有意义,我注定离你远去,投向黑暗的怀抱。
我用最后一丝力气,靠紧你,轻声说:“主人,这是我第一次叫你主人,我想也是最后一次了。如果你一如最初见到我时那样爱我,请用最残忍的方式杀死我,让你作一个真正的主人,让我作一个真正的奴隶,让我们实现一辈子的梦想。”

这一夜,地下室里的呜咽低婉而悠远。
这一夜,地下室里的悲鸣凄厉而绝望。
这一夜,萧瑟的秋风吹起片片残叶,而它们又静静落在无边的原野。
这一夜,一个逝去的灵魂蹒跚走进暗夜的地狱,带着无尽的绝望,还有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