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章
我扛着摄像机,背着我的被子,从吴小涵家出来,恋恋不舍地下了楼,走到小区外的街边,一身热汗地站着等出租车。
此刻,我感到一丝轻松——我终于完成了魏麒交给我的「帮他录像」的任务。
我二十多年的人生里最可堪「奇遇」的两周经历,就这么结束了。
但当时的我还没有确切地意识到,我刚刚亲手挖下了我一生中最大的一个陷阱——接下来的际遇,才彻彻底底超脱出我原本安稳的人生。
很快我就坐上了车,车上开着空调,很是凉爽。
令人吃惊的是,出租车里的广播竟然正好放着熟悉的那曲《一步之遥》。
那探戈舞曲婉转又激情的旋律,让我忍不住陷入回忆中;脑海里很快又全是吴小涵的模样,那么可爱,那么迷人。
不可思议地,我一瞬间竟然忘记了她是怎样的残暴,怎样的桀骜;只想起今天她身上精美可爱的衣服,和前一天的夜里我在车库里和她温存的画面。
一步之遥——这难道就是我和她的距离吗?
吴小涵——几年来我心底里那团渐渐熄灭的火苗,在这些天暴烈的助燃下,前所未有地高涨起来,燃烧着我的每一根神经。
六年前时,我曾经努力追求过,可却终究没能成为她的身边的那个人;如今,我不能再错过成为她脚下的那个人的机会。
不容错过。
车窗外,这都市灯火通明,高楼顶上的灯光散射着弥漫在城市里的雾霾中,显得迷茫不清。
我感到恐慌——在这个硕大而冷酷的城市里,在无数的陌生的灯火中,在笼罩一切的迷雾中,如果我不抓住她,她就会永远地消失,再也没有机缘重逢。
我下定决心,这一次绝不能再擦肩而过,让她从我的生命中溜走。
一个人回到空荡荡的寝室里,放下肩上沉重的东西,爬回床上。
拿出手机设置闹钟的时候,我恍然意识到:我不用再早起赶去吴小涵家了,可以多睡一会儿。
这件细微的事情,却让我更感失落——我已经没有理由再去吴小涵家,再见到吴小涵了。
而这个夜晚,魏麒还能在吴小涵的家里,还能听到吴小涵对他说话;光是这一点,就足以让我羡慕不已。
深叹一口气后,我又忍不住开始想,吴小涵今晚到底为何如此对我呢?
今晚和昨晚,其实都很让我意外。
昨天晚上,吴小涵对我好得远超乎我的意料。她不惜玷污自己,亲吻了我的额头,甚至还给了我想都不敢想的足交。现在想起来还是觉得自己何其有幸——平生第一次任何意义上和女生的肌肤之亲,便是自己的女神满足自己最过分最僭妄的欲望。
可今天晚上,吴小涵却像是变了一个人,高高在上,冷若冰霜,主动命令我跪下,直言我没资格做她的 M,甚至连鞋都不让我多吻片刻。
难道一切都是酒精的作用?
昨晚是因为吴小涵喝醉了,所以才抛下矜持那么满足我;而今晚的吴小涵喝了一点酒但没醉,于是说话无加遮拦,疯狂羞辱我?
我不知道。
我甚至不知道吴小涵是不是真的「喜欢」我胯下的那根连我自己都厌恶的肉茎,也不知道吴小涵是不是真的想割了它。
还有,吴小涵是不是真的觉得,我连做她的 M 都不配?
又或者是因为她内心还有一点喜欢我,所以才不愿意让我做她的 M?
我甚至有点后悔自己从没有过恋爱经历,对于这种感情问题,只能一头雾水,一无所知。
第二天便是周一。
可是在实验室里,我却一整天都像在梦游一般。
两周里发生的一切,像是把我的大脑完全打碎了重新拼凑过一样。
我即使不去想吴小涵,不去想那些事情,也难以集中精力读论文了。
梦游了一整天,晚上回到宿舍,我收到吴小涵用魏麒的手机发给我的语音信息:「他明天中午回学校,如果他需要帮助的话,就拜托你照顾一下吧。」
我输入了「好的」两个字,又心有不甘,想了半天,加上「小涵学姐,我想清楚了,我真的想做你的奴,你说的一切,我都真的能接受;只求能给我一个做你的奴的机会就好。」
但想想自己说得词不达意,实在显得太饥渴,甚至有点恶心;何况魏麒显然会看到,实在是很尴尬。
于是我只好删掉那些字,简单地回复上「好的,没问题。之后联系。」
现在,还是老老实实办好吴小涵拜托给我的事情吧——这样,我可能还能争取到一点好感。
躺在床上闭上眼睛,满眼又都是吴小涵——那个如希腊神话中的宁芙一样纯洁美好的小妖精。
正是在最躁热的年纪,最躁热的天气中;对着脑海里吴小涵那可爱的白色裤袜,我忍不住无耻地勃起了。
我伸手握住我那肮脏的鸡鸡,终究还是忍不住想撸一发。
大约所谓「破窗效应」就是这样的吧:几年来,我都不忍心幻想着吴小涵来手淫,可一旦做过一次这种事,开了这个口子,就开始放任自己一次又一次玷污自己对吴小涵的感情。
摸着自己的下身,我忽然想起前天夜里在车里,吴小涵说我的鸡鸡「很大」——她是认真的吗?
我翻下床,找来尺子,量了量自己勃起时的阴茎长度——19.5 cm。
印象里,好像在网上看过,中国男人的平均长度大约是 12 cm?
比平均值高一半还多,似乎是不错了呢;处于男生的本能,我很是满足,甚至有点骄傲,沾沾自喜:这个优势,是不是能很让女生满足呢?
这个想法立刻被我自己否决并鄙夷——吴小涵说得对,我的大鸡鸡是她的,因此,唯一的宿命便是拿来给她虐,然后,让她阉割。
「阉割」——这两个字如此刺眼地出现在我脑海里,并让我原本硬着的阳根,一下子软了下来。
我真的要让吴小涵把我自己这还来不及骄傲、来不及让女生感到满足的雄物整根地切掉吗——就只是为了满足吴小涵,让她割下来收藏着?
为了满足吴小涵,我就要失去此生获得任何性快感的能力,失去以后结婚生子的可能性,失去整个正常的人生?
所有的理智告诉我,我不能这么做。
可我又无法反驳吴小涵昨晚的逻辑——如果我真的爱她的话,我留着这根下流的东西做什么呢?
如果我爱她,我一生一世都便不应该背叛她,和别的女人有肌肤之亲;如果我爱她,我便不该保留着玷污她的能力;如果我爱她,我就绝不应该像刚才那样,一边想着她,一边玩弄我这根污秽的东西。
是的,如果我爱她——似乎理所应当地该让她割掉我的阳物。
小涵学姐——我知道你可能只是喝了酒以后胡说地要阉了我,我知道你可能只是故意说了想气我或是想测试我。
可是,我慢慢才懂得,你说的其实无可指摘、无庸置辩、无懈可击——我这根肮脏下贱的东西,确实不应该存在。
何况——就算这些理由都不存在的话,只有你有亲手割下一根阳物的愿望,我也应该无条件地满足你,不是吗?
我一定要坚定地告诉你,我愿意——我愿意,只要你一句「想」,就让你亲手割下我胯间的这根东西。
第二天的一大早,魏麒便回来了。
正在穿衣服的我,听到宿舍门被钥匙打开,回头一看,就见到他一瘸一拐地走进宿舍。
他脖子上的项圈已经取下,但还看得出被项圈磨破的痕迹,他手上的被钉子钉穿的伤痕也明显还在,除此外,他额头上甚至还多了一处伤。
「这么早就回来了?」我问。
「嗯,她去上班,顺路把我送回来了。」
「脚还很疼吗?我看你走路的姿势怪怪的。」
「别提了。脚底穿刺的地方还在疼,每走一步都疼。每走一步,蛋也都还疼。」
「那……你要不要去医院再看看呀?」
「不了吧。去医院也不能怎么样啊,伤口总需要时间愈合的。」
魏麒放下东西,脱下他身上那套衣服——那套两周前穿着去的衣服。
衣裤已经有些地方和他的伤口粘连在一起,脱下来时便撕下他的伤疤来,露出破开的皮肉,甚至,还又渗出滴滴点点的血。
而他牛仔裤的内侧,也有着不少或干或湿的血迹。
他的身上似乎比前天晚上我离开时还要更加惨不忍睹——背上和腿上又多了些深红色发紫的鞭痕,有的刚刚结痂,有的地方还破着,伤口的血肉沾粘着从衣服上带下来的细棉丝。
最惨的是他的内裤——整条内裤接近一半的地方被血浸湿,一层一层红色的晕染,一块深一块浅,有的紧黏在他的屁股上,有的已经风干,板结起来。
「怎么又有那么多新伤?」我问他。
「昨晚她把我吊在天花板上,用鞭子抽的。抽完还又吊了一整夜。呐,你看我的手——」
我这才注意,他的手腕上有绳子留下的深深的红色凹痕。
「她太过分了吧。不是说好前天最后一次刑虐你的吗?怎么又这么虐你?」
魏麒却回答说:「是我自己求她的。我想在临走前,再玩一次 SP 而已。」
「天呐。你怎么那么不在乎自己的身体……都已经虐得要叫医生给你做手术了,你还……」
当吴小涵在我的面前时,我总觉得,魏麒被她虐都是活该,都是他自找的、理所应当的。
可现在,回归了正常生活后的我,见到魏麒的样子,却还是有些本能地心疼,本能地觉得魏麒有些太傻。
魏麒摇摇头,蹒跚着走到厕所里去洗了个澡。
对他来说,此刻没法到床上躺着——那样的话会让床上全部沾满血,伤口和床被全粘连在一起。
但被吊挂了一整夜的他又实在很困,忍不住想睡觉。
我只好拿出我的凉席,让他侧躺在凉席上睡着;然后,我才把他留在宿舍里,去了实验室。